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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年影评人如何进阶为戛纳新秀导演? | 瞩目

甘甘 导演帮 2021-03-17


打开戛纳主竞赛的片单,一览之下,看见小克莱伯·门多萨的名字,似乎并不算意外。

 

这位年轻导演在戛纳,几乎算是个新人。


小克莱伯·门多萨


他自新闻系毕业后,曾从事了13年的影评人工作。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,他逐渐尝试执导纪录片、剧情片,但大多以短片为主。

 

小克莱伯·门多萨的第一部剧情长片《舍间声响》在鹿特丹展映后广受好评,随后2016年,他的第二部长片《水瓶座》入选戛纳主竞赛单元,此次《巴克劳》再次入围2019年戛纳主竞赛,也表明了戛纳对于年轻导演们的青睐。

 

《巴克劳》


这当然是福茂所带来的改变之一。


近些年,越来越多的新人出现在戛纳的主竞赛单元之中,甚至有如去年A·B·舒基这样以一部处女作就挺进主竞赛的导演。


以往,年轻导演安于“一种关注”,主竞赛单元让给大师们的情况正在逐渐被改变,当然这也意味着戛纳年轻导演们受到的关注也会更多。

 

关注戛纳的新导演们,说不定,在这些导演当中,就会有人引发再一次的新浪潮。


 01  

十三年影评人转型导演

 

在当了多年影评人和记者后,小门多萨把这一转型称为“自然而然”。


他曾经以影评人的身份工作了十三年,远大于他作为导演工作的年份。在这十三年中,他也制作了自己的短片。比如《累西腓的陨石》《电子产品》《绿色唱片》等等。

 

小克莱伯·门多萨


这几部短片对于小门多萨而言很成功,在拍摄过多部短片后,他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一部长片《舍间声响》,他发现自己再很难兼顾影评人和导演的工作,于是他辞去工作,开始专心拍摄电影。

 

《舍间声响》


小门多萨或许不会成为那些对影评人嗤之以鼻的导演,毕竟,他从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,就想成为评论家了,“这是因为,有些电影我不想推荐给任何人。”

 

电影以一种美丽的方式,与世界和文化产生联系。


十三年的经验,让他在做一个导演之前,先从各个层面认识了电影,商业和作者电影两相对照,互为映衬。

 

《自己去看》


小门多萨最喜欢的电影是依莱姆·克里莫夫的《自己去看》,这是一部二战白俄罗斯的战争片。除了依莱姆·克里莫夫外,在小门多萨的成长过程中,对他影响最大的导演之一是约翰·卡朋特。

 

小门多萨对于约翰·卡朋特影片中的“可行性”十分欣赏,他认为约翰·卡朋特的作品总是能激发一个导演的创作欲:投资小,但电影的力量却极为强大,让观众为这部影片感到兴奋。

 

《月光光心慌慌》(1978)  约翰·卡朋特


美国70年代的电影对他影响也不小。


但小门多萨个人的喜好理由则更有趣味:他认为,在这一时期,美国的导演们制作了最好的的成人电影。

 

为成年人制作电影在他看来格外重要,在今天,影片的分级是个必须考虑的问题。


任何一部在银幕上展现过多血腥暴力的好莱坞影片,都免不了要考虑观众会不会接受,所以“许多商业电影都像是害怕有小孩子来看,而当大银幕上出现有关性的镜头时,这些电影变得更紧张了,完全不像是成年人之间的交流。”

 

这对于小门多萨而言,未尝不是对电影的损害:“如果你不必担心哪些观众在看,电影就会变得更有趣。”

 

性理当成为生活的一部分,这一观点在《水瓶座》克拉拉的生活中,表现得如鱼得水。


《水瓶座》


在门多萨的镜头之下,性以非常自然和正常的方式呈现给观众。在这一点上,他显然不能和拉斯冯提尔获得共识。


“在大多数英美电影中,性通常是死亡,疾病,精神病,怀孕,还附带一大堆尴尬和幽默的情节。这真是令人作呕。”

 

小门多萨的影片《水瓶座》,被影评人评价为极富文学性,甚至可以说是一篇狡猾的社会评论。



他对人物的深刻刻画,及在电影中穿插的各类隐喻,都暗中表明,这位导演长久以来,都在用观察者的视角,来剖析整个社会。

 

甚至连小门多萨影片中的女主角克拉拉,也与他自己有着微妙的重合。


这是一个退了休的著名乐评人,她住在自己的老公寓里,拥有着极多令人艳羡的黑胶碟收藏,当开发商试图和她谈论拆迁事宜,想把这里改建为新建筑时,这位中产阶级的倔强女士,刚硬而果断地当起了“钉子户”。

 

《水瓶座》女主角 克拉拉


这份不谋而合是属于门多萨的狡黠:“有些人问我‘这个主角是不是你自己?’我就会假装说:‘不’,主角是乐评人,我是影评人。”但是事实上这正是他对自己的代入:“当我做影评人的时候,大家总觉得我的看法有点负面,让人觉得我什么都不喜欢,这可能是一种反智倾向。”

 

长久以来的写作为小门多萨的剧本创作是否有所助益?就他本人而言,常年培训确实有助于他创作出更好的剧本,但写作仍然是一个神秘的领域。


“有很多人在定义什么是优秀的创作,但故事本身就在那里。”

 

《舍间声响》


即便小门多萨对自己的剧本已经很满意,但他仍然无法解释《水瓶座》的创作历程。


作为一个新导演,他要求自己的剧本要先于电影,必须从文字中就把握住读者:“如果他们谈论剧本就像谈电影本身一样,那就太糟糕了。”

 

“我通常会在睡觉前读一些这些剧本,有些会让我立刻睡着,还有一些会导致失眠,也有很多剧本只是一小堆纸。在一个好的剧本中,戏剧,冲突和情境必须非常明确,他们必须十分有力,这也是那些优秀文学的判断标准。我并不是说我的作品很好,但在拍摄之前我需要非常自豪地对别人展示我自己的东西。”



 02 

地域文化对于导演们意味着什么?

 

虽然地缘文化从未被戛纳所可以疏漏,但不难发现,这种倾向在近年来得到了加强。这对像小门多萨这样的导演来说是个好信号。


关注本土文化的导演有了更多机会站在国际的舞台上。


不过对于小门多萨而言,他认为,一部电影如果足够有趣,那么无论在哪里放映,都应该能够获得普遍的理解。他的第二部长片《水瓶座》在戛纳进行放映时,就受到了广泛的欢迎。

 

《水瓶座》


这并非是说,对于观众来说,地缘文化就无关紧要了。


事实上,当越来越多的巴西观众看到这部影片时,一些小细节就能够被更清晰地解读,当人们对这个地区了解得更多,就可以更好地理解这部影片。


这一点对于每一个对本土文化有关注的导演来说,都是格外重要的。在小门多萨的影片中,他就进行了此类地域上的修改。


在影片拍摄俯瞰城市的镜头时,小门多萨刻意抹去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物——两个40层高的塔楼,建造于十年前。


他认为此类建筑是一种破坏,虽然当地确实有法律禁止在历史老城区建造高楼,但最后这些建筑物还是建起来了。


这种标志对于海外观众无关痛痒,但在巴西首映时,它得到了戏剧性的欢迎声。


“这就像是意识到你家乡的某些特别丑的知名建筑已经消失了一样。”

 

“我喜欢档案,包括图片,书籍,信件,我们布置在房子里的东西。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怀旧的怪物,它只是意味着你有生命,你继承了某些东西。有时一件家具,就像克拉拉姨妈的梳妆台,这些东西都是正常和平凡。没有哪个家具可以卖出几千美元。甚至公寓也是档案馆的一部分,还有活了65岁的克拉拉本人。”

 


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在灵魂里留下刻痕,而艺术创作这类思维的产物,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复制了灵魂里的每一道沟壑。


如果说小门多萨这位戛纳新人在自己的影片里展示了什么,那么一定与他的国家、他的人生,和他所观察的众生紧密相连。

 

这或许是每一个试图在影片里展现地域文化的创作者,都在下意识做的事。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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